第四十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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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二章
昨夜落了一整夜的雨, 屋外春寒襲人，屋內門窗緊閉，又加上宋珩走前將掛起的幔帳全部撥散, 將床榻四周遮得密不透風, 幔帳內春意融融, 甜香陣陣, 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冷。
宋珩是在天色將亮未亮時離開的, 走前宋煙睡得迷迷糊糊，不知身旁是何人, 但她能感受到宋珩身上源源不斷的熱意, 便在睡夢中伸手抱住他的小臂不讓他走。
宋珩輕鉗住她的手腕送會衾被裏, 順手捏捏她臉上細滑的軟肉，聲音低啞, “阿煙若是睡醒後也能這樣依賴本王該多好。”
榻上的人沒回答, 將小臉側向裏側繼續睡, 昏暗中，宋珩無聲地揚揚唇。
宋珩行至院裏, 垂乜一眼躺在院子裏渾身透、沾滿汙泥的楚向南。
霍霄謹慎地去看宋珩的臉色, 喜怒難辨, 只能看見宋珩鳳眸裏血絲密布, 想必又是一整宿沒睡。
霍霄暗道，還得是姑娘才有能降得住殿下, 道高一尺，魔高一丈啊, 看來他日後更得好好地侍奉姑娘, 要是犯了錯，想必去找姑娘求情都比找殿下求情更容易些。
片刻, 霍霄斟酌著開口，“殿下，要不屬下還是將他送回屋子裏，姑娘醒來若是看見他就這樣淋著雨在院子裏躺了一晚上，心裏勢必會過意不去，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心……疼？”
說完霍霄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宋珩臉色，哎，果真如此。
宋珩冷著一張臉，“拖去屋裏，扔到地上就行，你今日暫留在農戶家中，夜裏去守著阿煙，別讓他再有機會碰阿煙。”
“是，殿下放心。”
……
待天色徹底大亮時，宋煙才醒過來，一睜眼，只能透過幔帳縫隙覷見一絲天光，帳內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青蓮香，宋煙只當是昨晚宋珩在榻上坐過一小會兒的緣故，殊不知宋珩幾乎是攬著她睡了一整夜沒舍得闔眼。
一想到昨夜發生的事，宋煙心裏就沈沈的，宋煙掀開幔帳，望望屋內，沒有皇叔的身影，想必已經回去了，地上也幹幹凈凈，沒有楚向南腦袋上流下的血跡，想必是皇叔讓人擦洗過。
昨晚要不是皇叔，她真不知道後面該怎麽辦。
只是她和阿南本就是夫妻，圓房也是無可厚非的事，她卻因為害怕失手砸暈了他，宋煙心裏矛盾又糾結。
想了想，她穿上繡鞋，來到楚向南的屋子，叩叩房門，沒有動靜，便推開門直接進去。
進屋後見楚向南渾身濕透地仰躺在地上，衣裳上還有許多汙泥，想必是昨晚霍霄大哥送他回屋時淋了雨，沾了泥，再加上桃灣縣本就潮濕易生黴，洗幹凈的衣裳晾曬好幾日才幹是常有之事，宋煙也沒多想。
用力將楚向南扶到床榻上後，隔得老遠，她喊了幾聲，“阿南，你醒醒。”
楚向南緩緩睜開眼，視線模糊地看見宋煙的身影，他昨夜飲了酒，腦袋還被宋煙砸過，又加上在院子裏淋了一夜的雨，此刻喉嚨腦袋痛得要命，還有，他是大夫，知曉自己應該是起高熱了。
醒來看見宋煙，原本他打算興師問罪為什麽不願意和他圓房，還砸傷了他，可晃眼看見院外霍霄一閃而過的身影時，他默默住了嘴。
想到攝政王對宋煙的心思可能不純，並且宋煙對攝政王明顯更親近，楚向南又氣又嫉，心裏不停地想著對策。
最後，楚向南暗笑一聲，攝政王不是要帶宋煙去治腿嗎？那他便一路跟隨他們一起，他是宋煙的夫君，自然能名正言順地跟著宋煙，這樣一來，路上不但能膈應宋珩，還能與阿煙培養培養感情，一舉兩得的事。
至於現在，他只用隨意哄哄宋煙，宋煙心軟，肯定能原諒他。
這般想著，楚向南好似才醒過來的模樣，一連咳嗽幾聲後，虛弱無比地開口，“抱歉阿煙，昨夜是我的不是，吃了些酒，才做出那些事，放心，以後你要是不願意，我絕不會強迫你。”
他這話，說的宋煙心裏更是愧疚不已，“我也有不對的地方，你我本為夫妻，圓房也是無可厚非的事，是我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，還砸傷了你，害你受涼。”
不想再生事端，宋煙沒說昨夜宋珩和霍霄來這裏的事。
楚向南這才皺眉看向自己身上的濕衣還有衣裳上的汙泥，他又問，“昨晚是你送我回屋的？”
宋煙斂目，“是我將你送回來的，我力氣不夠，在院子裏摔了一跤，這才讓你身上沾濕弄臟了。”
楚向南也沒外多想，依舊一臉愧色，“我昨夜做出那等事，阿煙不怨我怕我嗎？”
不怕也不會將他砸傷了，宋煙心裏默默地想，最後只忐忑地問，“圓房之事，待日後我慢慢適應了，不怕了，再談此事，你看如何？”
只見楚向南一臉的欣喜若狂，甚至帶著些激動，“你願意與我圓房已經很不容易了，等多久多沒事，再說，日子還很長，總會有那麽一天的。”
說話間，宋煙一直盯著地上看，沒能看見他眼裏的陰暗之色。
……
桃灣縣最好的客棧裏。
宋珩站在窗邊，凝視著宋煙所住的方向，不久後，房門被敲響。
他情緒淡淡道，“進。”
進來的是名蒙面暗衛，他朝宋珩恭敬行過一禮後，“殿下，屬下去縣衙打探清楚了，楚向南與宋姑娘成親一事根本未在官府勘記過，宋姑娘可能一直被蒙在鼓裏。”
宋珩眉峰一攢，“膽子可真不小，他既然連婚事都敢騙阿煙，當初救下阿煙是不是另有所圖也不得而知。”
想了想，宋珩又問，“他在縣裏的名聲如何？”
暗衛道，“名聲很大，且大多人都對他的醫術讚不絕口，每月最後五日還會義診。”
宋珩雙瞳散出深幽光澤，“醫術如此好，怎會連阿煙的腿也治不好？”
暗衛轉過彎兒來，驚道，“殿下是說，此人可能故意不用心醫治姑娘的腿，才會落下病根？”
宋珩冷眉輕挑，“誰知道呢？不過，不管他是不是故意如此，單他欺瞞阿煙成親一事就已是罪無可赦，明日去苗域，他定會央著一道。”
“殿下何不把成親的實情直接告訴宋姑娘，免得姑娘再被那小人欺瞞。”
宋珩道，“無事，我自會處理，阿煙與我一道，不會有事。”
“叫你備的馬車，采買東西一事辦得如何了？”
“殿下放下，桃灣縣太小，有些東西買不著，屬下已聯系其他縣衙的兄弟共同采買，t保證能在殿下明日啟程前送到。”
宋珩滿意地點點頭，“楚向南央著一道也好，去苗域的路上分為兇險，毒瘴重重，有了他便不用再讓其他人冒險，何樂而不為。”
……
第三日宋珩去接宋煙時，所乘之車是由金絲楠木打造而成，兩匹烏騅駢進，車門前墜著兩盞繪有竹葉的燈籠，車簾則是由上好的錦緞制成。
烏騅一路踏風而來，左鄰右舍見後議論紛紛，“哎喲，也不知馬車裏坐的是誰？這排場，來咱們這破村子裏是要做什麽？”
一名婦人踮腳看了看，“看樣子是往楚家的方向去了。”
“莫不是小南結識了什麽人？”
想到就要去治腿，宋煙開心的幾乎一整宿未睡，只在天快亮時淺瞇了小半個時辰就起來收拾衣裳這些。
待宋珩到時，她已經收拾好了，而楚向南和憐鶯手上也都提著大大小小的包袱。
車內，宋珩撩起車簾一角向宋煙看去，露出一張玉顏，宋煙看見後輕聲地喊了一句，“皇叔。”
宋珩朝她溫和地點點頭，“都收拾妥當了？”
宋煙看看楚向南和憐鶯，小跑著來到馬車邊，不好意思道，“皇叔，阿南和憐鶯姐姐也想與我們一道前去，皇叔可不可以……”
話還未說完，宋珩就十分大度道，“這有什麽，自然可以。”說這話時，宋珩的目光輕掃過二人一眼，只見兩人勉強地朝他擠出個笑。
宋煙松了口氣，不忘給宋珩戴高帽，“那就好，多謝皇叔，我就知道皇叔最大度了。”
宋珩見眼底一圈烏青，想必是整晚未睡，看得出小姑娘治腿心切，“晨深露重，先上馬車再說。”
宋煙方才在院子裏看見除了皇叔坐的馬車外，後面還跟著一輛，想必那是為她準備的。
沒有多想，宋煙轉身往那馬車走去，宋珩一臉無奈叫住她，“阿煙，上來與我同乘即可。”
話音剛落，“不行。”楚向南斷然拒絕道。
見楚向南反應這麽大，憐鶯皺眉看向他，用力拽拽他的衣袖，咬牙切齒小聲道，“你做什麽？他是攝政王，他讓阿煙坐哪兒阿煙就得坐哪兒，怎麽，你敢違抗命令不成？當心他不讓我們與他們同去。”
楚向用力拽回自己的衣袖，來到宋煙身邊，“還望殿下恕罪，阿煙是我的妻子，理當與我們同乘，若是與殿下一起，豈不壞了規矩。”
“哦，是嗎？你的妻子。”宋珩低喃出聲，話裏有股耐人尋味的意思。
楚向南被他看得心虛，忙去拉宋煙的手腕，這讓宋煙又想起那晚發生的事，心裏又湧出許多恐懼來，她條件反射地往後一縮手。
楚向南拉她的手僵懸在半空，氣氛有些微妙。
宋煙低頭訥訥道，“阿南，我看那馬車你與憐鶯姐姐坐剛好，若是再加一個我，想必就有些擠，皇叔待我極好，你就放心吧。”
說完沒再多看楚向南一眼，轉身上了宋珩的馬車。
霍霄下來放下上馬凳，宋煙踩上馬凳時，馬車內，宋珩伸出修長白皙的大手遞到她眼前，宋煙順勢伸手，她的本意是搭在宋珩的手腕上，卻不料宋珩牢牢將她的手收進掌心。
宋煙一楞，就這樣被帶進馬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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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珩是在天色將亮未亮時離開的, 走前宋煙睡得迷迷糊糊，不知身旁是何人, 但她能感受到宋珩身上源源不斷的熱意, 便在睡夢中伸手抱住他的小臂不讓他走。
宋珩輕鉗住她的手腕送會衾被裏, 順手捏捏她臉上細滑的軟肉，聲音低啞, “阿煙若是睡醒後也能這樣依賴本王該多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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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珩行至院裏, 垂乜一眼躺在院子裏渾身透、沾滿汙泥的楚向南。
霍霄謹慎地去看宋珩的臉色, 喜怒難辨, 只能看見宋珩鳳眸裏血絲密布, 想必又是一整宿沒睡。
霍霄暗道，還得是姑娘才有能降得住殿下, 道高一尺，魔高一丈啊, 看來他日後更得好好地侍奉姑娘, 要是犯了錯，想必去找姑娘求情都比找殿下求情更容易些。
片刻, 霍霄斟酌著開口，“殿下，要不屬下還是將他送回屋子裏，姑娘醒來若是看見他就這樣淋著雨在院子裏躺了一晚上，心裏勢必會過意不去，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心……疼？”
說完霍霄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宋珩臉色，哎，果真如此。
宋珩冷著一張臉，“拖去屋裏，扔到地上就行，你今日暫留在農戶家中，夜裏去守著阿煙，別讓他再有機會碰阿煙。”
“是，殿下放心。”
……
待天色徹底大亮時，宋煙才醒過來，一睜眼，只能透過幔帳縫隙覷見一絲天光，帳內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青蓮香，宋煙只當是昨晚宋珩在榻上坐過一小會兒的緣故，殊不知宋珩幾乎是攬著她睡了一整夜沒舍得闔眼。
一想到昨夜發生的事，宋煙心裏就沈沈的，宋煙掀開幔帳，望望屋內，沒有皇叔的身影，想必已經回去了，地上也幹幹凈凈，沒有楚向南腦袋上流下的血跡，想必是皇叔讓人擦洗過。
昨晚要不是皇叔，她真不知道後面該怎麽辦。
只是她和阿南本就是夫妻，圓房也是無可厚非的事，她卻因為害怕失手砸暈了他，宋煙心裏矛盾又糾結。
想了想，她穿上繡鞋，來到楚向南的屋子，叩叩房門，沒有動靜，便推開門直接進去。
進屋後見楚向南渾身濕透地仰躺在地上，衣裳上還有許多汙泥，想必是昨晚霍霄大哥送他回屋時淋了雨，沾了泥，再加上桃灣縣本就潮濕易生黴，洗幹凈的衣裳晾曬好幾日才幹是常有之事，宋煙也沒多想。
用力將楚向南扶到床榻上後，隔得老遠，她喊了幾聲，“阿南，你醒醒。”
楚向南緩緩睜開眼，視線模糊地看見宋煙的身影，他昨夜飲了酒，腦袋還被宋煙砸過，又加上在院子裏淋了一夜的雨，此刻喉嚨腦袋痛得要命，還有，他是大夫，知曉自己應該是起高熱了。
醒來看見宋煙，原本他打算興師問罪為什麽不願意和他圓房，還砸傷了他，可晃眼看見院外霍霄一閃而過的身影時，他默默住了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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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，楚向南暗笑一聲，攝政王不是要帶宋煙去治腿嗎？那他便一路跟隨他們一起，他是宋煙的夫君，自然能名正言順地跟著宋煙，這樣一來，路上不但能膈應宋珩，還能與阿煙培養培養感情，一舉兩得的事。
至於現在，他只用隨意哄哄宋煙，宋煙心軟，肯定能原諒他。
這般想著，楚向南好似才醒過來的模樣，一連咳嗽幾聲後，虛弱無比地開口，“抱歉阿煙，昨夜是我的不是，吃了些酒，才做出那些事，放心，以後你要是不願意，我絕不會強迫你。”
他這話，說的宋煙心裏更是愧疚不已，“我也有不對的地方，你我本為夫妻，圓房也是無可厚非的事，是我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，還砸傷了你，害你受涼。”
不想再生事端，宋煙沒說昨夜宋珩和霍霄來這裏的事。
楚向南這才皺眉看向自己身上的濕衣還有衣裳上的汙泥，他又問，“昨晚是你送我回屋的？”
宋煙斂目，“是我將你送回來的，我力氣不夠，在院子裏摔了一跤，這才讓你身上沾濕弄臟了。”
楚向南也沒外多想，依舊一臉愧色，“我昨夜做出那等事，阿煙不怨我怕我嗎？”
不怕也不會將他砸傷了，宋煙心裏默默地想，最後只忐忑地問，“圓房之事，待日後我慢慢適應了，不怕了，再談此事，你看如何？”
只見楚向南一臉的欣喜若狂，甚至帶著些激動，“你願意與我圓房已經很不容易了，等多久多沒事，再說，日子還很長，總會有那麽一天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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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桃灣縣最好的客棧裏。
宋珩站在窗邊，凝視著宋煙所住的方向，不久後，房門被敲響。
他情緒淡淡道，“進。”
進來的是名蒙面暗衛，他朝宋珩恭敬行過一禮後，“殿下，屬下去縣衙打探清楚了，楚向南與宋姑娘成親一事根本未在官府勘記過，宋姑娘可能一直被蒙在鼓裏。”
宋珩眉峰一攢，“膽子可真不小，他既然連婚事都敢騙阿煙，當初救下阿煙是不是另有所圖也不得而知。”
想了想，宋珩又問，“他在縣裏的名聲如何？”
暗衛道，“名聲很大，且大多人都對他的醫術讚不絕口，每月最後五日還會義診。”
宋珩雙瞳散出深幽光澤，“醫術如此好，怎會連阿煙的腿也治不好？”
暗衛轉過彎兒來，驚道，“殿下是說，此人可能故意不用心醫治姑娘的腿，才會落下病根？”
宋珩冷眉輕挑，“誰知道呢？不過，不管他是不是故意如此，單他欺瞞阿煙成親一事就已是罪無可赦，明日去苗域，他定會央著一道。”
“殿下何不把成親的實情直接告訴宋姑娘，免得姑娘再被那小人欺瞞。”
宋珩道，“無事，我自會處理，阿煙與我一道，不會有事。”
“叫你備的馬車，采買東西一事辦得如何了？”
“殿下放下，桃灣縣太小，有些東西買不著，屬下已聯系其他縣衙的兄弟共同采買，t保證能在殿下明日啟程前送到。”
宋珩滿意地點點頭，“楚向南央著一道也好，去苗域的路上分為兇險，毒瘴重重，有了他便不用再讓其他人冒險，何樂而不為。”
……
第三日宋珩去接宋煙時，所乘之車是由金絲楠木打造而成，兩匹烏騅駢進，車門前墜著兩盞繪有竹葉的燈籠，車簾則是由上好的錦緞制成。
烏騅一路踏風而來，左鄰右舍見後議論紛紛，“哎喲，也不知馬車裏坐的是誰？這排場，來咱們這破村子裏是要做什麽？”
一名婦人踮腳看了看，“看樣子是往楚家的方向去了。”
“莫不是小南結識了什麽人？”
想到就要去治腿，宋煙開心的幾乎一整宿未睡，只在天快亮時淺瞇了小半個時辰就起來收拾衣裳這些。
待宋珩到時，她已經收拾好了，而楚向南和憐鶯手上也都提著大大小小的包袱。
車內，宋珩撩起車簾一角向宋煙看去，露出一張玉顏，宋煙看見後輕聲地喊了一句，“皇叔。”
宋珩朝她溫和地點點頭，“都收拾妥當了？”
宋煙看看楚向南和憐鶯，小跑著來到馬車邊，不好意思道，“皇叔，阿南和憐鶯姐姐也想與我們一道前去，皇叔可不可以……”
話還未說完，宋珩就十分大度道，“這有什麽，自然可以。”說這話時，宋珩的目光輕掃過二人一眼，只見兩人勉強地朝他擠出個笑。
宋煙松了口氣，不忘給宋珩戴高帽，“那就好，多謝皇叔，我就知道皇叔最大度了。”
宋珩見眼底一圈烏青，想必是整晚未睡，看得出小姑娘治腿心切，“晨深露重，先上馬車再說。”
宋煙方才在院子裏看見除了皇叔坐的馬車外，後面還跟著一輛，想必那是為她準備的。
沒有多想，宋煙轉身往那馬車走去，宋珩一臉無奈叫住她，“阿煙，上來與我同乘即可。”
話音剛落，“不行。”楚向南斷然拒絕道。
見楚向南反應這麽大，憐鶯皺眉看向他，用力拽拽他的衣袖，咬牙切齒小聲道，“你做什麽？他是攝政王，他讓阿煙坐哪兒阿煙就得坐哪兒，怎麽，你敢違抗命令不成？當心他不讓我們與他們同去。”
楚向用力拽回自己的衣袖，來到宋煙身邊，“還望殿下恕罪，阿煙是我的妻子，理當與我們同乘，若是與殿下一起，豈不壞了規矩。”
“哦，是嗎？你的妻子。”宋珩低喃出聲，話裏有股耐人尋味的意思。
楚向南被他看得心虛，忙去拉宋煙的手腕，這讓宋煙又想起那晚發生的事，心裏又湧出許多恐懼來，她條件反射地往後一縮手。
楚向南拉她的手僵懸在半空，氣氛有些微妙。
宋煙低頭訥訥道，“阿南，我看那馬車你與憐鶯姐姐坐剛好，若是再加一個我，想必就有些擠，皇叔待我極好，你就放心吧。”
說完沒再多看楚向南一眼，轉身上了宋珩的馬車。
霍霄下來放下上馬凳，宋煙踩上馬凳時，馬車內，宋珩伸出修長白皙的大手遞到她眼前，宋煙順勢伸手，她的本意是搭在宋珩的手腕上，卻不料宋珩牢牢將她的手收進掌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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